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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·青春·不朽时间:2017-02-04 影·青春·不朽 外婆将自己美丽而短暂的青春融入了对皮影的热爱中。 望着墙上一个个静止悬挂的影人,我知道,对外婆来说,皮影犹在,青春永存。 外婆年轻时就爱唱戏,一次偶然让外婆与皮影相逢,她一下子便沉浸于那灵动的皮影戏中,几经周转,才得以得到一位老艺人的传授。十数载,外婆将自己的一切都融入了皮影,是青春,是追求。 我记得耐得翁在《都城纪胜·瓦舍众伎》中说:“凡影戏乃京师人初以素纸雕镞,后用彩色装皮为之。” 一直向往那些灵动的影人。外婆早巳不复当年光鲜,但一谈到皮影,她脸上浓重的笑容是怎么也藏不住的。一条条皱纹舒展开,似乎每一寸细胞都恢复了精神与活力。 刻影人是一件体力和智力活,工序很多。 外婆从她床下的箱中抽出一块牛皮,放到冷水中浸泡两到三天。每一天,外婆都将皮取出,用刀将皮上的杂质除去。 第四天才是精雕细刻,只见外婆取出一大串大小不同、形态各异的刀具。她一手持刀,另一手则将皮捏揉舒展。刀刃与皮层之间发生了一次短暂的相遇。外婆神色安详,手中的刀不断落下,刀刃的形状也在不停地变幻,一会儿是卷口,一会儿是直口,一会儿是三棱刀,一会儿又变成圆口刀。我看着那在空中飞舞的刀具,仿佛觉得外婆的青春从未消失,一直饱含生机活力。 很快牛皮被刻薄刻亮,外婆用竿子将皮架起阴干。雕刻人物形象也是一个技巧活,外婆口中念念有词:“刻衣饰花纹——卍字先把四方画,四边咬茬转着扎。雪花先竖画,然后左右再打叉。六棂丢出齿,挑成雪花花。” 人物渐渐成形,我仿佛感受到一股热浪以外婆为中心卷开。那是爱,是感情。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徐艺乙曾说,艺术是跟人走的。是啊,那光彩夺目的皮影在外婆的热爱中被注入生命和性格,皮影已成,外婆看着手中的影人,不禁唱了一嗓子,那声音虽有些嘶哑却那么鲜活,那么热烈。 我知道即使年华已逝,外婆对皮影的热爱与追求也从未退却,皮影中永远包涵外婆的青春,那样坚韧。 在乡村黄昏的灯影中,外婆与她的皮影,流光溢彩,永不衰落。 |